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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所知道或不知道的李存信 前芭蕾舞星述及數十年心路歷程

(08/02/2010 AL報導)


聽李存信說話是一種很特別的經驗,他記憶清晰,自剖深刻,而且十分誠實。不知是否還與他曾多年鍛練肢體有關,他談話時喜歡借用手勢及姿式表達,而這些包括他挺身站立的肢體語言,都具有受過訓練、含蓄但確定的線條及動能。

以下可以說是李存信許多表達中的很小一部份,卻可以看見這位命運與休士頓交纏的中國男子,幾個人生階段中閃爍的重要片斷。

李存信說他後來才知道,當年選進北京苦練芭蕾的孩子,在全中國只有44個;他經常自問是什麼際遇及安排,讓他這個鄉下農家孩子成為這1/44?

李存信說他多年來也一直在想那位在最後關頭,向北京來的專員推舉他的年輕女老師,為什麼在當時選中他?他說多年後他終於有機會問到當年的老師,老師卻回答說:你要問我答案?老實說,我也真的不知道。

李存信說他在中國苦練芭蕾舞時,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芭蕾;他說自己總是躲在娘為他手做的百衲被中哭,不敢讓別人聽見而認為他軟弱吃不了苦。

在李存信最早以英文出版的書中,他是以爹娘的漢語拼音來稱呼他在鄉下一生務農的辛苦父母;這也使得閱讀他書的外國讀者們,多少學到了爹娘這兩個中文字發音。

李存信說他當年能到休士頓芭蕾舞團學習,簽證及出中國證照事項,多虧了熟稔中國的芭芭拉布希出面,而布希夫人擔任的正是休士頓芭蕾舞團中董事會董事。

李存信說他記得初抵休士頓,一出機場門,炙熱空氣像一張毛毯裹上來,他嚇一大跳,擔心自己會無法在這麼熱的地方待下去。

李存信說結果他在休市芭蕾舞團16年半,休士頓是他人生最大的轉折地點,他在此墜入愛河,享受自由,進而選擇脫離中國,留在西方生活。

李存信說休士頓人對他的熱情及支持讓他永生難忘,至今每一次回到休士頓,都使他既興奮又快樂。

李存信說他四十歲出頭時,有一次在份外精彩的開幕演出後第二天早上,他全身腰酸背痛的下樓;他問太太瑪麗:時候到了嗎?隨即他就決定退休,因為他希望自己的舞蹈生涯結束於高點。當時他已隨太太移居回澳洲,如今他在澳洲是成功的股票經理人。

當他終於被允許回中國後,他每年返回故鄉兩、三次探望父母親人;那個自他小時告訴他井底蛙的故事,鼓勵他奮發向上的慈愛父親已於兩年前故世,一生操勞的母親仍健在並始終以李存信成就為榮。

李存信與瑪麗有二子一女,他說大概沒有一個會以芭蕾舞為生涯專業;不過他與瑪麗都認為廣闊的教育更重要,希望子女能接受寬廣遠大的教育機會。

李存信在考慮一陣後說他並不後悔曾經的選擇決定,不過他隨即再補充說他只因一件事後悔:就是有數年之久,他無法得知家人消息,而他極度恐懼於他為他們帶來的麻煩及可能後果。他說他的母親也有多年因懼怕而精神衰弱,聽到聲響就以為是有人要來逮捕他們。

李存信說他最喜歡的芭蕾舞碼是「羅密歐與茱麗葉」,這也許也是屬於他人生密碼的很重要一部份吧。





圖說:李存信以中英文為讀者在著作「毛的最後舞者」書扉留言簽字。(AL攝影)


(圖片由AL攝影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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